他没有失控的大哭，只是无声的流泪，安德细想和初文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感觉不到任何安慰，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无力，后悔，自责和绝望。
艾以没说什么，伸手揽过安德的后背，让弟弟靠在他的肩膀上。
沉重的气氛压着房间里的二人，这个世界上，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
安德想，倘若当初的自己没有乖乖听初文的话，而是在离开的三年里，偶尔偷跑过来，见见他，或许，他们之间的结果就不会这么糟糕。
再次回到皇都，安德带来了最高的功绩和荣耀，可是，该见的人没有见到，该还的情没有人来接。
几日后
初令来到军堡的时候，引起了一阵小轰动，现在是正午，部分人已经放下手里的事情开始了午饭和午休时间。
原本在办公室里安静，井井有条的剩余办公人员，在见到初令的那一刻，突然躁动了起来，伴随了某些人各种流言蜚语的推测。
初令轻车熟路的绕过拐角，上电梯，按楼层，电梯门打开的同时，艾以办公室的大门也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
当他即将触碰到把手的时候，把手突然一动，门从里面打开了。
出来的人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的西伯，他看上去很累，即使身上的军装一丝不苟，掩盖不住身上的憔悴，肤色也比以前深了几分。
西伯打开门，见门口的人是初令，立刻侧身替初令打开门，他简单行礼道：“药师长，中午好。”
“中午好。”
初令踏入艾以的办公室，房间里不只有艾以，还有安德。
安德背对门口，正在跟艾以说些什么，他们在听见西伯的声音和门口的动静时，同时把视线移到声音的来源。
艾以一上午的乏累都在看见初令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和你一起吃午饭。”初令收起心里的异样，面色如常，“介意在办公室吃东西吗？”
艾以摇摇头，异瞳一眨不眨的盯着初令的背影，道：“不介意。”
安德再次见到初令，哥哥的恋人，恋人的弟弟，此时他的心情和之前大不一样，他感觉异常的诡异和不自在
与此同时，他心里一阵钝痛，满心疮痍。
初文和初令是两种性格和长相的人，他们身体里流有同样的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安德看向初令时，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初文的身影。
真正从初文的死过渡出来的时候，安德心里明白，他不是那么平静。
最让他痛苦的是，一点点有关初文的小事都可以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逼的他喘不过气。
这辈子，他热恋中去世的恋人，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初文会在未来的每一个日夜里牵动他的一切情绪和感情，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血族不吃人类的食物。”安德看了几眼桌子上的餐点，别扭的提醒。
艾以绕过书桌，坐在沙发上，一一看过，对比昨天，是不重样的午饭。
喜不喜欢不谈，艾以甚至觉得吃不吃饭都无所谓，作为血族，哪怕是混血，缺一顿两顿不是问题。
但是自从几天前，秦德总是来军堡给他送些吃的，问了之后发现是初令让的。
今天是初令亲自来，从医所到军堡，来回需要一个半小时，看样子，是医所下午没有什么事情。
“没事，吃点保持体力。”艾以不想拒绝初令的好意，他拿起餐具尝了几口，味道还不错，只是他本身没有胃口。
安德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这才想起来艾以身体另一半的人类基因。
艾以的身体无法消耗人造血袋，为了保持体力，平日里会吃点简单的食物。
“哥哥，你现在还和以前一样，身边不养血仆吗？”
艾以点点头，道：“不用，不方便。”
尚且不言艾以的身份，挑选一个合适干净的血仆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再者，吸食人血过多，血族会对人血产生很强的依赖性，容易失控。
凡是军堡任职的骑士们是不允许私自喂养血仆的，为了适应任务和战场，不被控制，谨慎的他们早就习惯了人造血。
果然和艾以说的一样，每一道菜，艾以只是吃了一口。
初令坐在一旁看着他，想着刚才听到的事情，若有所思。
见艾以要放下手里的餐具，他大致扫了一眼，艾以手边那碗汤，他是一动没动。
初令淡声道：“吃完。”
艾以看看时间，道：“不用，吃这点够了。”
初令知道肯定不能逼艾以吃完这些。
静默一会儿，他垂下眼帘，轻声道：“这都是我做的，我做的不好吃吗？”
艾以的动作一顿，他略显诧异的看着身边的人，反应过来初令的话，又重新打量面前的饭菜，笑道：“你还会做饭。”
初家在药师家族中最有威望，处于主位，初令作为家族里最受宠的小儿子，培养的很好，全方面发展，很多教养和才能都出奇的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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