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他走在街上，脑袋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贫民窟。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就已经是一条陌生的街道。
道路两边的路灯比市区那边的昏暗一些，但两边招牌上的霓虹灯却没少，有霓虹灯光的加持，走起来倒不是多么瘆人。
他刚想转身准备折返，前面却忽然走过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行走得非常快，一眨眼，就绕进了拐角，消失不见了。
他快步追了上去，可巷子也早就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但他没有放弃，在附近的几条巷子都绕了个遍，就在他即将要放弃的时候，背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拽进了一条更细的暗巷。
在警队多年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就反抗，但身后的人很快低声道：“是我。”
江帆攻击性的动作停顿下来，他转身看向洛奈，神情激动：“洛奈！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奈“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道，“跟我来。”
洛奈将他带到了一条更深的巷子，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附近的楼层在这个时间灯都没有亮起，看起来非常可怕。
等到洛奈终于把他带到住处之后，他才说：“最近你就住在这里的地方吗？”
洛奈倒觉得没什么，原始时代，她连山洞都住过了，这里对她来说也没差。
地上随意摆放着这些时日警方没日没夜搜捕的洛萨冰眼，江帆忽然深沉道：“洛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奈耸了耸肩，说：“我以为你知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片刻的安静。
半晌，洛奈才说：“我以为总部失去洛萨冰眼就会有所行动，调整以机器治民的道路，但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他们了，就算失去了洛萨冰眼，他们也不会减少对AI的依赖。”
江帆愣了愣，没有出声。
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没可能把洛萨冰眼还回去，这样不就等于对总部屈服？
也不利于后续有强硬派提出改革。
“不过，我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洛奈道，“我尽力了，总不能让我去把刀架在那些决策者脖子上，逼迫他们出台方案吧。”
经历了这些时日的变动，江帆深深明白洛奈的无能为力，他说：“最近我也在调查另一宗案件，目标嫌疑人的儿子自杀了，他留下一封遗书，说：这个世界烂透了。”
洛奈挑了挑眉，有些感兴趣：“哦？”
江帆便说了这些时日对文森博士调查的发现。
洛奈听了之后，就说：“那么文森博士的行为的确是耐人寻味，他这么做，倒像是希望有外来势力干预，将这个世界毁灭掉。”
江帆愣了愣，他有点惊讶，没想到洛奈倒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他问：“你不觉得我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吗？”
洛奈失笑道：“为什么？”
如果人们一直生活在被压迫的恐惧之下，人类地位的逐渐降低，活在世界上变成了一种负罪，完全看不到盼头，那么人的思想就会变得扭曲、疯狂。
这是人之常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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