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室一厅的房子，非常狭小，一进门左手边就是厨房，只够一个人转身的。
炉灶上的火还没关，上面的瓦罐还在吐吐的往外冒热气，药味就是从瓦罐里传出来的。
卢晓没来得及招呼他们，先跑过去把火关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大碗，把瓦罐里的药倒了出来。
苏小小顺着过道往里走，没有客厅只有饭厅，饭厅也很小，只摆得下一张桌子。
里面两间卧室的门都开着，房间也很小，其中一间里面传来了咳嗽声。
“是家里有客人了吗？”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苏小小走进去，房间很小，靠窗摆了张小床，床周围被柜子和乱七八糟的杂物塞满。
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有年头了，就跟床上的阿婆一样。
阿婆头发全拍了，清瘦的脸上满是皱纹，半倚在床头，时不时的咳上两声。
这里天气很热有二十多度，但老人身上却盖着被子，屋子里药味夹杂着酸腐味，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卢晓的同事，过来看看您？”
“晓晓她没出什么事吧？”阿婆紧张的问。
“没有没有，就是听说您生病了，领导让我们过来慰问一下。”
苏小小说着从背包里摸出一叠钱来，塞到了阿婆手里。
在身上带一些现金，是她的习惯，因为她现在很多时候跑的都是小地方，有时候还是需要用到现金，有备无患。
从卧室出来，就看到卢晓端着药碗呆呆的看着他们。
“这什么情况，家里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现在只有我和奶奶了。”卢晓摇头，眼里噙满了泪水。
“奶奶这是？”
“摔了一跤，动不了了，现在只能卧床了。”
“那你一个人怎么照顾？”
“我上班的时间就把饭做好，放在床边，水也放在床边，就是大小便没办法，只能穿纸尿裤，等我回来再收拾。”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年纪大了，骨头经不起摔，估计以后只能卧床了。”
卢晓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不想让奶奶听见。
“你们要问什么快问吧，我还要喂奶奶喝药呢。”
苏小小皱眉，这种情况下只怕他们也问不出什么，但来都来了，也不可能一句不问就走。
“我们还是想问问那天晚上的事，那两拨人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你认识死者陈塔吗？”
“我其实不是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吓坏了，我在那里做服务员好好的，没有招谁惹谁，谁知道他们怎么会对我动了心思，有个胖子非要拉我去坐台，我又不是坐台的，于是就拒绝了。
可是那个胖子生气了，说我给脸不要脸，想动手打我。
后来，另一拨人走了过来，拦住了胖子，我以为他们是好人，没想到直接上手摸我。”
说着说着，卢晓又哭了起来。
小牛的头都大了，他是领教过这个女孩的哭功的，他们要是再问，没准一会能哭死过去。
上次在问讯室做笔录，就哭晕过去两次。
“你们说的那个陈塔，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他的死跟我也没关系。”
可能是因为家里有老人，卢晓哭的还算克制。
苏小小和小牛没敢多留，聊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直到楼下，两人都长出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
“我真是服了，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女孩，这下什么都没问出来。”小牛叹气。
“没事，再找机会问，不过，我现在想查到点别的，你回去之后，记得查一下卢晓的家庭情况，还有她的奶奶是怎么摔的？”
“你是觉得她奶奶摔跤这事有问题？”
“有可能，先查了再说。”
苏小小刚才仔细看过了，这个叫卢晓的女孩，虽然长相清秀，但是并不算是特别漂亮的，怎么看都没到值得两拨人火拼的程度。
所以，她对这件事的起因，是存疑的。
这件事里面的疑点颇多，要一点一点查。
从卢晓家里出来，苏小小带着小牛去见了沈追。
沈追住在富豪酒店，包了一间套房。
富豪酒店是五星级酒店，算是松山市最好的酒店之一。
能住得起这里的都是有钱人。
沈追在他住的套房里见的他们。
已经是大下午了，沈追似乎才起床，睡衣外面套着件睡袍，浑身散发着沐浴液的味道，显然是刚冲过凉。
此时，他正坐外间的沙发上，面前的小桌上堆满了食物，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正在帮他分着菜。
除了菜，冰桶里还泡着一支未开的红酒。
分完菜，沈追挥手让他下去，自己则从桌上拿起一支雪茄，还客气的问他们抽不抽。
苏小小看着一桌子的菜，嘴角抽了抽，一个人吃这么多，怪不得这么胖，这得有250斤了吧？！
“你一小姑娘怎么也干起警察这个职业了？”他接过苏小小证件看了看，又递回给她。
“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今天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绝不隐瞒。”沈追色眯眯的看着她。
苏小小这下不是嘴角抽而是手痒了，想打人怎么办？！
“陈塔跟你什么关系？你们到松山来做什么？”
苏小小没提那晚的事，先随意问了几句。
“不都跟你们说过了，我们来是做生意的，陈塔是我的手下，跟了我好几年了，我用着特顺手，没想到折在这了。
妈蛋，别让我知道是谁动的手，否则别怪我跟他不客气！”
“你来松山做什么生意？”
“玉石、珠宝。”他把脖子上带着的一个金镶玉的佛像拉出来给她看，“就类似这种，当然钻石也有，苏警官，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几条。”
“不用，你这是让我犯错误，说回陈塔的事吧。”苏小小无视沈追赤裸裸的的眼光，虽然很想揍人，但现在不是时候。
她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沈追的回答跟他在笔录里说的一样，甚至用词都一样，这就有意思了。
至少她知道沈追没有说实话，至少不完全是实话。
但苏小小没跟他过多纠缠，问完就带着小牛走了。
比起沈追，她更想见的是跟沈追抢人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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