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阮湘芸气得没看清路，顿时摔了个狗吃屎，好巧不巧的摔进泥坑里。
“噗呲！”
楚琉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临近衡南时，他们遇到了好多拖家带口的难民。
有的是从别处逃来衡南，有的是从衡南逃往别处的。
还未到便见到了一个又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带着孩子走着。
他们衣衫破布，面色发黄，一双眼睛混浊不清。
甚至都能看见一群人跪在路边，身后是死去却无法安葬的亲人。
卖身葬父？
“为何不安葬？”
她看着路边的一名女子。
女子泪眼婆娑，“姑娘，我，我身上没钱，买不起棺木……”
“既买不起棺木，为何不选个地方挖坑埋了？”
女子脸上出现惊慌，“不不不，这可是不孝，大逆不道之事！”
楚琉月无奈扶额，看着这卖身葬父的几人，“那你们在这等下去有何用？与其让尸体在太阳下暴晒腐烂，倒不如早些安葬了。”
她想说的是都臭了，她都看见蛆了，就这还不葬，再等下去都不用葬了。
跪地的几人面面相觑，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谢，谢谢！”
女子起身拉着父亲的尸体离开，旁边几位也起身跟着离开。
“姑娘，你要是真看我们可怜何不给点铜板，要我们买点棺木好生安葬？”其中一个女子不甘的看着她。
她在这等了好几天了，结果一路上就没遇到什么达官贵人，全是难民。
楚琉月冷笑一声，动了动脚，“我也很可怜呐，要不姑娘行行好，给点吃食吧。”
女子吓得连忙将包袱抱着，警惕的盯着她。
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粮食，怎么可能给她。
楚琉月挑眉戏谑的看着她，原来她也懂。
女子最后只好拖着亲人离开。
很快他们到了城门口，城门大关，门口堆积着一群人。
“开门吧，求求了，让我们进去吧！”
“我们都饿了好几天了，各位行行好吧！”
一群人跪在城门口扑打着城门。
“哎，这这么多难民，要是真开开了，衡南里的村民也得唉声载道。”张大庄无奈的叹了口气。
“狗蛋，狗蛋！你别抛下娘不管啊！没有你娘该怎么办啊？”
旁边一名妇人怀里三四岁的孩童，此刻面色灰白，早就没了生气。
“老天爷啊，求求你了，给口吃的吧！”
“有没有好心人给点吃的啊！”
张大庄他们进不了城也只能在城门口等着，他们刚到一群人便围了上来索要吃的。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我孩子还小给点吃的吧。”
“我们也没有吃的，让开让开！”他们这边的人个个捂紧自己为数不多的粮食。
他们不傻，要是给出去了，饿死的只会是他们了。
“姐姐，娘亲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姐姐可以帮我叫醒我娘吗？”
楚琉月的手忽然被人拉住，她低头一看，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
女孩头发乱糟糟的，可是小脸圆润倒不像是被饿久了的样子。
“你，娘在哪里？”
女孩拉着她走到一旁的树下，小女孩推搡着闭着眼睛的娘亲。
“娘，别睡了，安安想你。”
楚琉月只看了一眼，呼吸就不由得加重了些。
女人闭着眼睛身后的树皮都被抠的干干净净，而她身下冒着血迹。
“安安，你告诉姐姐，你娘亲都给你吃的什么？”
安安懵懂的抬起头看着她，随后摇摇头，“不知道，娘只有晚上看不见了才会给安安吃的。”
楚琉月掀开女子身上的衣服，看着她身上缺肉的地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女孩这么圆润……
“安安，你，你娘亲变成星星了，去，天上了。”她有些生疏的解释着。
安安震愣，不解的看着她，随后抱着女子哭喊着，“娘，你别丢下安安，娘，娘！”
楚琉月看着这周围饿的饿，死的死，心里一阵沉重。
她空间里有吃的，可是她也得找个机会拿出来。
“喂，阮湘芸，你不是说你那什么什么王的要来吗？人呢？”
阮湘芸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一堆的人，除了说话的，她都已经分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听见楚琉月的声音，她木讷的扭过头看着她，“夜，夜王应该快了。”
楚琉月见问不出什么也只好回去蹲着了，他们虽然是被流放的，但是有衙役在，那些难民也只能看着。
他们每隔一会都能听见一阵哭喊声响起，都不知道饿死多少人了。
霍娇娇紧紧的抱着秦湘的手，小脸吓得发白。
“阿月，别怕！”
她的手背上被宽厚的手笼罩着，霍靳明看着她皱着眉以为她也怕了。
他常年在外，这种事随时可见，倒也见怪不怪了。
楚琉月摇摇头，“没事，就是深刻的体会到了渺小。”
“照这样下去真的会吃人吧？”她喃喃低语。
霍靳明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没事，朝廷不会不管的。”
楚琉月没说话，朝廷就算会管，也不可能事事俱到，灾难面前，好像只能听天由命。
几个时辰的时间，城门口的人数在不断增加，死亡人数也在增加。
“张大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会更危险，饥荒是小，要是再引发瘟疫就麻烦了。”
楚琉月无奈起身找到张大庄。
这里堆积着的尸体这么大，天气又炎热的，很容易出问题。
张大庄和李四正在找着周围绕开的路线，找了几条后都放弃了。
不是太远，就是路不通的，眼下，只有直穿衡南这条路了。
此刻听见楚琉月的声音，张大庄抬头看着她，“霍小夫人，你想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现如今这个状况，他们也是避不开了。
“就是啊，霍小夫人，你脑子灵光聪慧，你直说吧！”
能怎么办，也只能找个地方她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先应急了。
不过眼下先把这些到处的死尸处理了。
“张大人，这些尸体不能放着，找个地方烧了吧，至于吃的我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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