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休息在家。
读幼儿园中班的纪栀忽然问：“爸爸妈妈，你们谈恋爱的时候，是谁追的谁啊？”
专心陪纪之搭积木的纪予铖看了女儿一眼，又看向邢枝，眉头皱了皱。
才多大年纪就开始问这种问题了。
看来是时候去幼儿园排查一下跟纪栀走得近的小男生了。
邢枝先是愣了愣，而后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有一点好奇。”纪栀一张小脸上满是稚嫩的认真。
“谁，追的谁呀？”奶声奶气的小纪之忽然来了句。
纪予铖眉头皱得更紧了。
现在的小孩子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被这样两道童真无邪的目光盯着，邢枝有种感觉：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就是在犯罪。
她抿唇想了想：“当然是妈妈追的爸爸呀。”
小纪之转头看向身后的纪予铖：“是这样吗，爸爸？”
纪予铖眯了眯眼。
“是，你妈妈说的对，一声不吭跑到国外去了，把爸爸一个人扔在家里不管不问，还把爸爸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到处宣扬爸爸是个渣男，可不就是妈妈追的爸爸吗？”他说话阴阳怪气：“妈妈爱爸爸，可谓是诚心可鉴啊！”
小纪之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小的脑袋瓜迷茫极了：“追人都是这样的吗？”
纪栀皱着小脸：“听起来爸爸好像受了很多委屈，爸爸真可怜。”
邢枝气得抬脚踹他：“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纪予铖揉着被踹到的地方，眼睑垂下，声调一软，非常做作地叹了口气，作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算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他将两个孩子都抱进怀里，一左一右放到腿面上：“当年要不是爸爸对妈妈死缠烂打着不肯放手，今天可能就没有你们了。”
纪栀和纪之对视一眼，没能准确理解爸爸话里的意思。
“我们会有另外一个爸爸？”
纪予铖脸色一僵，感觉被一把刀直直地刺中了心脏。
求知欲旺盛的纪栀看向邢枝：“妈妈，如果不是这个爸爸的话，你会选谁当我们的新爸爸呀？”
纪予铖听得眉心狂跳，一刀刺不死又来一刀，果然是亲闺女，下手就是狠。
他一把捂住女儿童言无忌的小嘴：“栀栀，不要乱说！”
纪栀眨巴着眼睛，满脸懵懂。
邢枝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把女儿抱过来安抚，挑眉望向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纪予铖：“活该！”
“去去去，都睡觉去！”纪予铖板着脸：“明天就给你们都报上暑假班，大好青春怎么能天天在家待着！算算还有多少天就高考了！”
邢枝：“……”
栀之：“妈妈，什么是高考呀？”
……
邢枝洗漱完时，纪予铖正靠坐在床头看书。
她坐到床边拿手机回复几条信息。
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书，翻页倒是挺快，一页看不了两秒钟就翻下一页，邢枝背对着他，只听到身后纸张呼啦啦地响。
信息处理完，邢枝放下手机，转过头看到他手中的书，视线一停：“书好看吗？”
纪予铖不打算理她。
只是将书页翻得更大声了，听着像是要撕书。
“你继续看吧，我先睡了。”
邢枝躺下，闭眼睡了不到半分钟，身上的被子就被一把扯走了。
她表情淡定：“怎么了？”
纪予铖喘气声很重：“邢枝，你没有心吗？竟然还有心情睡觉，看不出来我在生气吗？”
“嗯？”邢枝忍着笑：“我应该看出来吗？”
纪予铖面色一沉。
“生不生气我不知道，不过看书倒是挺认真的。”邢枝戏谑点评：“书都拿反了还看得津津有味的，纪总果然厉害。”
纪予铖看向被他扔在一旁的书，索性也懒得迂回了。
“我问你，今天栀栀问你的那个问题，你怎么不回答？”
邢枝没明白：“什么问题？”
纪予铖冷脸提醒：“如果不是我，你还会选择谁？”
“噢，你说的是这个问题啊。”邢枝态度诚恳：“不是我不愿意回答，是你根本就没给我机会回答。”
一听就浑身炸毛，气得恨不能立刻就把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孩子送进高考补习班，她哪里还有机会说话。
铺好的康庄大道他不走，非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砸疼了，回过头还要找她兴师问罪，这男人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纪予铖脸色更沉：“那你现在说吧。”
邢枝坐起来：“你真想知道？”
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带有确认性质的疑问句，就把他气红了眼。眼睛一红，气势里就不自觉带了些委屈不能自已的味道。
纪予铖红着眼：“这么说你当年还真有备选？”
邢枝笑得散漫：“当年？”
纪予铖微怔，立刻就品出了这两个字所蕴含的深意。
——备选不只当年有，时至今日也还是有。
他不想再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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