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今天的事情那个男的确实该死，但是你太冲动了。”
季怀渊这才将目光淡淡投向她。
“如果今天江窈出了什么事情，他的下场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季烟被他这个眼神给吓了一跳，知道季怀渊什么都做的出来不说话了，救护车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医生在那等着了，不过不是救已经休克了的梁丞，而是江窈。
眼睁睁的看着江窈被推进手术室，季怀渊坐在长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搭着膝盖，季烟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你要不要先去换件衣服？”
季怀渊有洁癖，他的白衬衫上有血迹和眼泪，看起来有些狼狈。
季怀渊却置若罔闻，死死的盯着急救室的门。
“放心吧，江窈应该没什么大事，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他现在谁的安慰都听不进去，只想看到人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林妈妈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睡着了，是梁丞的母亲给她打的电话，说是江窈跟梁丞受伤了现在在医院。
林妈妈甚至都听不清她后面在说什么就急匆匆的往医院赶，林妈妈不经常离开福利院，再加上近几年外面修缮的到处都是公路，司机带着她绕了好几条路才到市医院，打车费都贵的离谱。
可现在林妈妈没心情跟他计较这些，踉跄着步子往医院走去，江窈已经从急救室里出来了。
“没什么大碍，江小姐手上的那几道口子应该都是她自己划的，不深就是出血多看着吓人，季先生季小姐放心吧。”
不光是季怀渊跟季烟，就连医生心里面都松了一口气，刚才上面打电话下来的时候语气十万火急，还放了话如果人有事儿的话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接触这行了。
所以医院的专家们都聚集了起来，没想到除了那几个刀口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伤口了，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医生识趣的出了病房，不过也还好就是几个小口子，否则只怕他们这群专家都时候两个收留他们的医院都没有。
看着床上躺着的江窈，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她像是睡得不太安稳，皱着眉头嘴里面还呢喃着什么。
季怀渊连忙凑到她跟前，只听到江窈语气恐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季怀渊，救救我，救救我！”
季怀渊整个身子僵在原地，随后眼里面装满了心疼，他把江窈耳边的碎发给整理了一下，随后开口安慰道。
“没事了，我在这，都怪我来晚了。”
被梁丞困在房间哭的时候她心里面是不是这么向自己求救的，是不是已经绝望了，自责的情绪始终环绕在季怀渊的心中，他低着头，声音有些沉。
“窈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额头抵着江窈的手，就像一个虔诚无比的信徒请求原谅，季烟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前，季烟一直以为两个人的矛盾是因为季怀渊对江窈的感情不够深引起的，可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是自己错了。
季怀渊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爱江了。
“你好，请问江窈是住在这个病房吗？”
一道担忧的声音响起，季烟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干净整洁的妇人，她点了点头。
“是，请问您是？”
她话还没问完，林妈妈就忍不住进了病房，看着江窈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我的窈窈，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碰江窈。
季怀渊扫了她一眼，两人之前在福利院见过面的，不过很显然林妈妈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
“医生怎么说？伤的严不严重？”
这就是江窈口中从小把她养到大的林妈妈，以前江窈总是跟季怀渊提起，只不过他从来没放在心上，更没在乎过把她养的这么好的人长什么样子。
“就是写些外伤，林妈妈不用担心。”
听到他这么叫自己，林妈妈这才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季怀渊，随后恍然大悟似的开口道。
“你就是窈窈的老板？”
说着她又赶紧换了一句。
“以前的老板。”
季怀渊心里面突然有些庆幸林妈妈对自己没什么坏印象，他点了点头。
“是。”
谁曾想林妈妈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真是太感谢你了大老板，你三番四次的救了我家窈窈，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季怀渊下意识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可硬生生的忍住了。
“没关系，我也希望江窈能够好好的。”
林妈妈没有细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给人盖好了被子。
“窈窈为什么会受伤？”
季怀渊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正犹豫着的时候，林妈妈突然自顾自的开了口。
“窈窈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从被送到福利院的那天起，她就比所有小孩都要懂事，不哭也不闹，经常自己拿一本绘本或者一个玩具就可以玩一整天，可她也是孩子里面最懂事最体贴的。”
那个时候的福利院每年就靠着国家发的一点补助金过日子，林妈妈除了那天在福利院照顾他们以外，还出去找了个工作。
只不过林妈妈没学历没经验的，完全就是被人当成廉价劳动力，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那条没修好的夜路都特别黑，林妈妈要打折手电筒才敢走，于是前半途林妈妈自己走，后半途小小的江窈就在那里等着她，小小的身体总是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可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林妈妈突然哽咽了起来。
“这孩子总是过的不幸福，遇到过很多困难都没把她打倒，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烦心事找上她呢？”
季怀渊也不说话了，江窈回国以后，好像所有人都在关心她飞得够不够高，够不够远，却没有人关心她是否幸福，包括自己。
“阿姨，别难过了，窈窈这么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季怀渊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季烟看不下去了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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