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毕昇伸手过去想要碰碰她，可手伸到一半儿就停住了，他不敢了，他害怕，害怕他碰到的安夙愿不再是温热的。
心脏还在砰砰砰的狂跳，就像是随时随地都会冲破胸膛跳出来。
莫毕昇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手颤巍巍地伸过去，握住安夙愿的肩膀，把她转过来。
因为房间太黑了，他看不清她，只能俯下身，手覆在她脖子上，耳朵凑在她鼻子处。
手掌的触感是温热的，耳边传来特别细微的呼吸声，弱的可以忽略不计。
还活着……
莫毕昇松了口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准备起身开灯。
灯亮了以后，莫毕昇就开始找手机叫救护车，安夙愿的状态不太对，她的呼吸不太对劲，就像是随时都可能停止。
叫了救护车，莫毕昇就一直坐在床边随时观察安夙愿的情况。
因为开了灯，现在莫毕昇就能看到，安夙愿的脸惨白惨白的，闭着眼睛一副没有生机的模样。
要不是她还在呼吸，莫毕昇就真的以为她死了。
莫毕昇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直到救护车来了，都没有松开。
安夙愿被紧急送进手术室，手术室外莫毕昇被强行留了下来，他有些急，不停的在走廊里徘徊。
没一会儿，一个护士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手术室门口喊家属。
莫毕昇上前，护士看了他一眼，和他确认是安夙愿的家属后，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
莫毕昇看了眼，是手术风险确认书，莫毕昇看到那高达80％的风险，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下意识的捏紧手里的文件，因为他太用力，纸张都皱了起来。
“如果……如果这台手术不做，她会怎么样？”
莫毕昇抿了抿唇，问的很艰难。
护士很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戴着口罩遮住了脸，略微遗憾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请你准备后事吧。”
莫毕昇听着她的话，身子踉跄了一下，又问到，“那我签字，你，你们能救她吗？”
“不能，实话说，风险太大了，一般我们是不建议做手术的，但是你送来的不太是时候，没退路，只能试一试，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没有退路，也就是说，如果他不签字，他一会儿看到的，也许是安夙愿的尸体。
可如果他签字，有可能安夙愿就会下不来手术台，他同样会看到一具尸体，可还有20％能让她活下去。
莫毕昇闭上眼睛，不太能下定决心。
“你最好尽快，没有时间让你思考浪费。”
莫毕昇慢慢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笔，颤抖着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名字真是难写。
看着他签完字，护士很着急的从他手里拿着文件，快步回了手术室。
留下莫毕昇一个人蹲在手术室门口。
计划也许真的永远也赶不上变化，明明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会搭乘去威尼斯的飞机，可是现在，威尼斯去不了了不说，安夙愿又重新进了医院。
莫毕昇蹲在地上，双手摁在心口，那里，正心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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